坑后续文，第一章。

茅清竹在潭水前看到一个人的影子，吃了一惊，当下慌忙俯身捡起一颗石子，丢入水中，噗通一声，潭水溅起水花，波纹四散，那人影却依然在哪里。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忽然大声哭了起来，褚嬴听到觉得莫名其妙，却不知怎么哄她，只是临近的一个村妇过来慰问，问她道：“闺女，你哭什么？”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“我在水里看见了鬼，姑奶奶说，人见了鬼，就是阳寿快没了，活不长了，呜呜，可我还没活够。”她一边抹泪，又瞧了眼旁边的褚嬴，褚嬴听了她的话，道：“真的有鬼吗？我有些害怕，咱们还是快走吧。”

他这句话，却是对玲珑心说的，当下抱起远心曼临，忽然一撇，就瞧见水里的影子，也吃了一惊，但并没理会，只是想着有鬼，就迫不及待要走，又觉得这么弃一个女孩子不顾，略失礼貌，便客套道：“我要走了， 你走不走，你一个人，怕不怕？”

茅清竹摇摇头，又忙点点头：“怕！”

“那你就找个同村的人，同路回去吧。”

“啊？”茅清竹失落的自言自语道，“通常这个时候，男的都要说送女孩子回家的。”

此时却听旁边的村妇道：“哪里有鬼？”

“就在那里啊。”她指了指远心曼临的地方。

褚嬴当即意识到，她看到的莫不是玲珑水里的影子，于是抱着花退了几步。只见村妇大力把她扯过去道：“哪里有鬼，你再看看？”

茅清竹不敢看，用手遮着眼睛，从指缝里偷瞄了一下，却没看到，才放下手，真切的瞧见，水里什么也没有啊，连忙自证辩驳道：“刚刚还在的。”

“现在的小姑娘，心眼忒多了。”

茅清竹冤枉道：“什么忒多？你说我骗人？我干嘛骗人。”

“以为我没听到，刚才你小声嘟囔，想让他送你回家，是不是？就编出见鬼的谎话，偏偏人家不懂情调，没上你的当。听大嫂一句，那他就是不稀罕你，稀罕你，就是你不让送，人家也要硬送你的。”

褚嬴略尴尬一笑，不好意思低了头。

茅清竹非解释道：“可是我真的没说谎啊，人家说谎的时候，你们信，说真话， 反倒没人信了，我真的看到鬼了嘛！说不定，是你的阳气太重，鬼近不了身，等你一走，它就回来了呢。”

“傻姑娘，编理由也编个让人信服的。哪里有鬼，我走了。你走不走？”

褚嬴拉住她道：“你等一等，我有话问你。”

茅清竹顿时喜不自胜，只痴痴的点头答应。待村妇走了，褚嬴道：“你刚才看到的鬼，长什么样子？”

“我不骗你，刚才水里有一个人影。即不是你，也不是我。你说吓人不吓人。”

“男的女的？”

“好像，没看清，黑乎乎的，应该是个女的吧，是长发。也不对，他身材挺宽的，难道是陈年的鬼？”茅清竹越想越汗毛直束。

“是这个样子吗？”褚嬴走到水边，指了指道。

茅清竹看了一眼，“啊”的一声，惊叫的扑到了褚嬴身上，褚嬴怀里的远心曼临没抱稳，“砰”一声闷响，摔到了地上。一时褚嬴心里也是一紧，一把推开茅清竹，忧心道：“坏了坏了，你别生气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这话是对玲珑心说的，茅清竹却听着深感安慰，道：“没事的，你也吓坏是不是。我刚才没做心理准备，我现在不怕了，我来保护你。”

幸而瓷花盆跌到的地方有薄薄的枯草垫着，并没有碎，只是整颗花连根带土脱出去了，褚嬴小心的将花土拢好，茅清竹也抱歉的插手帮忙，远心曼临放回花盆里，褚嬴才道：“你真的看的到水里的影子？”

“看到就看到了，还有什么真的假的？”她反应出来褚嬴话里的意思，“你也看到了？难道，我们都要死了？”

“它不是鬼，你能不能答应我，保守这个秘密，不跟人说。”

“我不跟人说。可它是谁啊。”

“他是我一个朋友。”

“朋友？”茅清竹一听不是鬼，来了兴致，她从小好奇心就重，喜欢听一些奇奇怪怪，神神鬼鬼的故事，从老一辈那里曾听过不少的传说，也导致她刚才一知半解的，险些吓破了胆子，于是追问道，“什么样的朋友，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人？他在这里吗？你跟我说说，我最喜欢听了。”

“今天天不早啦，我先回去了。改天有机会，再说吧。”褚嬴再三叮嘱道。“千万不要跟人说。”

褚嬴回到寺里的藏经阁，见懒和尚怏怏不乐的瘫着，褚嬴悄声道：“懒师父，我遇见了怪事。”

懒师父懒懒的哼了一声做应答，褚嬴道：“真的。”

“好不容易快睡着了，你们师徒俩怎么这么烦。”

“别睡了，我真的有事要问你。”褚嬴将懒师父扒拉起来。

懒师父道：“小僧现在就是不睡，也没力气跟你说话了，午饭到现在，小僧只吃了一块红薯，小僧只要睡着了，就不饿了。施主行行好，让小僧睡去吧。”

褚嬴将手搭在懒和尚脉门上，懒和尚道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
“别说话。”只见褚嬴闭上双眼，才片刻的功夫，褚嬴睁眼道，“怎么样，还饿吗？”

懒和尚晃了晃脖子脑袋，刚才还混混沌沌的脑子，清爽了不少，忍不住道：“真神了。”

褚嬴道：“估计撑不了多久，我怕久了，里面会有变化，但是你得陪我说说话。”

“什么事，说吧。”懒和尚这才气定神闲的端坐起来，好像吃了一顿饱饭似的。

“刚才，我在潭水中，看到了他的影子。它照在水里，不是花的样子，是人的样子。”

“你等等。”懒和尚忽然站起来，从外面端了一盆水来，放在远心曼临跟前，道：“你过来看。”褚嬴看那盆中的水，映着烛光，倒影却是一株花。

“所以我才奇怪，为什么呀？”

“为什么，你活一千多岁都不知道，小僧怎么会知道。”懒和尚道，“不过那水确实不是普通的水，那潭水又广又深，也不是一天两天，一年两年就形成的。听说在晚唐时候，就已经有了。只是后来，越来越大，越来越深。而且和棋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，有这种现象，也不足为奇。说起来，我还想起来一段故事，哎，不说也罢，跟你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
“话不要说一半，你继续。”

“说是很久以前，有一对双生子，死了一个，留下的那一个，就总是蹲在潭水边上，别人问他，他说，水里的人是他的哥哥。别人都觉得他疯了，后来寺中的老师父，耐心的和他说话，才知道，那水里的影子，果真不是他。因为他哭的时候，影子没有流泪。他说，他的哥哥，从不哭，他却很爱哭。而且他哥哥虽然在他十一岁时候就死了，但他十六岁照的影子，和他是一般大的，是不是很奇怪。”

“是很奇怪。听起来像传说，不像真事。”

懒和尚反问一句道：“你的事像真事吗？”

“算了，不说了，还有一件事，有一个小女孩，也看到了，我让她保密，但是她那张嘴不好说。”

“你怎么跟她说的？”

“我说那是我朋友，别的没说什么？”

“她看到就看到了，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？别怪我没警告你，知道的人越多，你想的事越难成，尤其是时光。”

“你不知道，她以为是鬼，她又咋咋呼呼的，一张嘴像喇叭，我怕不叮嘱她，不用等到明天，今天晚上，整个山谷的人估计都知道了。”

懒和尚摆摆手道：“从一开始，我就不该掺和你的事。前车之鉴，我得把握好分寸。”

“什么前车之鉴？”

懒和尚故作困倦道：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